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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吗?"

周信谨慎问着。

"你说呢…"

白笙箫盯着茶汤里浮沉的茶叶,没有再说话。

茶盏在周信手中发出细微的颤响。

他太了解这位师兄了,若不是有了确凿的猜测,绝不会深夜冒雪前来。

"白师兄怀疑…"

周信喉结滚动,"有人暗中对他们动手了?"

白笙箫突然捏碎了茶盏。

陶片扎进掌心,茶汤顺着指缝滴落,在案几上晕开。

但却摇了摇头,开口道:

"不确定,所以请你来帮我分析分析…"

"白师兄请讲…"

白笙箫点点头,将茶杯碎片随手丢掉,又倒了杯茶,继续道:

"当你的猜测是真的,不过我这两位师弟修为不弱,普天之下能悄无声息掳走或者杀掉他们两个的人,不多…"

周信点头,因为确实不多。

白笙箫放下茶杯,再次开口道:

"那这范围便不算大,因为知道他们具体离开时间的人没几个…"

说着,看向周信,缓缓道:

"我记得不久前有人打听过他们要离开的时间…"

周信猛地站起身,铠甲哗啦作响。

"不可能!"

拳头砸在案几上,震得地图卷轴滑落。

"晚儿虽然顽劣,但绝不会——"

周信踉跄后退两步,铠甲撞翻了兵器架。

作为父亲,他本能地想为儿子辩解。

作为北线统帅,他清楚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北线十城很可能不攻自破。

帐外突然传来近卫的询问:"元帅?"

"滚远些!"

周信暴喝,声音却带着颤。

白笙箫伸手示意周信安静,开口道:

"我也不想往这边想,但除了他们两个,我实在想不出第三个有实力又有机会将我那两个师弟抓走的人…"

说着,顿了下,继续道:

"还有,卓越被请去上京了…"

周信深吸口气,开口道:

"如果真是小儿做的,我周信以项上人头担保,一定给白峰主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周信点头,开口道:

"知道…"

"先走了…"

白笙箫说着,转身出了营帐。

案几上,茶汤凝结成冰…

……

南昭的雪,下得比北祁更冷。

曾经烟柳画桥的江南水乡,如今只剩断壁残垣。

离江的水裹着碎冰呜咽东流,倒映着南岸焦黑的土地。

被焚毁的村落里,偶尔有瘦骨嶙峋的孩童扒开积雪寻找草根,冻僵的手指在泥土里抠出血痕。

战争,最苦的永远是百姓

自自从杜清墨在太华山做出放弃死守武关城的决定之后,南昭与诸国联军之间的战争态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原本双方之间的战斗是大规模的正面交锋,充满了激烈的对抗和血腥的厮杀。

然而,如今的战争却演变成了一场场小规模的游击战。

事实证明,杜清墨的决策是明智的。

南昭的军队化整为零后,充分利用对地形的熟悉以及百姓的支持。

在山林、河流、山谷等复杂地形中穿梭,巧妙地设置伏击和陷阱,给诸国联军造成了不小的困扰,也延缓了联军前进的速度。

这惊才绝艳南昭王妃,又一次生生将局面搬了回来。

传令兵冲进中军帐时,杜清墨正在批阅战报。

闻言笔锋未停,只在最新战报上添了道朱批:

"北北当记首功。"

百里外的雪原上,南北北勒马回望。

身后三百轻骑如雁翅展开,每人马鞍旁都挂着滴血的布袋,里面装着联军士兵的头颅。

"殿下,这批粮草..."

"老规矩…"

少女抹去脸上血渍,冻红的指尖轻抚马颈。

"三成留作军需,七成分给百姓…"

只听“噗嗤”一声,马儿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响鼻,声音在这寂静的雪地里显得格外突兀。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南北北的身体猛地一颤,肋下的伤口像是被这声音惊扰了一般,又开始渗出血来。

南北北银牙轻咬,忍着伤口传来的剧痛,伸手解下腰间悬挂的酒囊。

将酒囊倾倒在伤口上,烈酒冲刷着那翻卷的皮肉。

待酒液流尽,随手将空酒囊一扔,然后猛地一抖缰绳,口中大喝一声:

“走!”

马儿听见,四蹄踏雪。

“去会会那个号称‘百胜将军’的楚老狗!”

南北北的声音在寒风中回荡,带着一丝决绝和恨意。

随着话音落下,三百铁骑如同一股红色的旋风,席卷着漫天飞雪,奔腾而去。

马蹄踏在冻土上,发出“哒哒”的声响,仿佛是战鼓在敲响,又像是死亡的丧钟在奏鸣。

铁骑所过之处,冻土如红梅绽放,溅起一朵朵猩红的血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