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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驾驾!”

“哒哒哒!”

十几匹高头大马在官道上疾驰而过,洛羽景淮打头,十名玄武军精锐相随。其实带不带护卫不重要,有翊王府的书信在,景翊还敢一次性杀了两位王爷?

如果此行洛羽二人出现意外,别管是不是你景翊动手,这个罪名就得扣在你头上。

道路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片竹林,郁郁葱葱。

那竹林仿佛一片自天际垂落的碧云,随着距离拉近,渐渐在视野中舒展开来。时值盛春,新笋早已褪去稚嫩,拔节成竿,与旧年的墨竹交织林立,挺拔直指苍穹。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竹叶,被切割成无数细碎的光斑,在微风中轻盈跳跃,恍若流金。

“确实好景致啊。”

两人对视一眼,继续往竹林深处走,绿意愈发幽深。竹影摇曳,光影迷离。林间的阴影里仿佛藏匿了无数双眼睛,正不动声色地审视着这群来客。

一片竹叶打着旋,悄然飘落在马前,两人勒住缰绳,速度慢了下来。

前方有一条被竹荫覆盖的小径蜿蜒深入,静谧,幽深,正静静等待着即将上演的无声交锋。

小路尽头有凉亭,凉亭之内孤影立。

“你们就在这守着,都小心点。”

“诺!”

玄武军四散而开,牢牢警戒四周,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的变故。洛羽与景淮翻身下马,顺着小路蜿蜒而行。

那道孤影,应该就是翊王身边潜藏许久的谋臣了。

小路尽头,地势微隆,一座六角凉亭悄然静立于竹海之间。亭子颇为古旧,黛色的瓦顶生着些许青苔,飞檐高悬,看起来这座亭子已经有些年头了。

亭中

一人,一桌,一棋,一茶。

那是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老人,身形清瘦,如他身旁那些历经风霜的老竹,静静地坐在石凳上,背对着小径入口,仿佛与这亭、这林融为一体。

洛羽和景淮对视一眼,他们脚步放得极轻,踩在覆满落叶的泥土上,几近无声。

然而,就在他们踏入凉亭的一刹那,老人却缓缓开了口,声音沙哑,如同风吹过竹叶:

“久候两位多时了。”

“小小竹亭今日能迎来两位王爷亲临,当真是蓬荜生辉。”

两人这才看清石桌上摆着一副棋,还有摆一套素雅的陶制茶具,一只小泥炉上煨着铜壶,壶嘴正吐出袅袅白汽。

茶香清洌,与竹林的气息交织,沁人心脾。

洛羽的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容:

“不是翊王请我们来吗?老先生是何人?”

“呵呵,老朽不是王爷一直想见的人吗?”

老人终于转过身来,脸上布满了岁月刻下的沟壑,可双眸浑白,并无精光闪烁。

洛羽和景淮同时一愣,翊王身边最得力的谋士竟然是个盲人!区区一个盲人竟然将京城各方势力搅得团团转。

老人伸出枯瘦的手提起铜壶,缓缓浇淋茶具,斟满两杯明前竹茶,动作行云流水,不见一丝迟滞。

老人伸手一招:

“两位若是不怕有毒,可饮一杯。”

“老先生沏茶,何惧之有?”

洛羽二人微微一笑,施施然坐下,将杯中茶水慢慢咽入喉中,细细品尝:

“唔,入口甘甜,醇香回味,确实是好茶。”

“呵呵,粗鄙之茶能得洛大将军夸赞,也算是没白种。”

老人不知是自嘲还是无奈:

“久闻洛将军与淮王都乃我大乾的盖世英豪、人中龙凤,可惜啊,老头子我是个睁眼瞎,不能一睹尊荣。

这厢有礼了。”

洛羽目光微凝:

“还未请教老先生名讳。”

“老朽姓范,单名一个攸字。”

范攸!

老人微微低头:

“乡野粗鄙之人罢了,不足挂齿。”

“呵呵,乡野粗鄙之人可没资格在翊王府成为座上宾。”

洛羽细品一口淡茶:

“这些年范先生在南境可是翊王的左膀右臂,打得整个南越龟缩不前;此次在京城又妙手出招,差点让淮王身陷囹圄。

晚辈领教了。”

范老瞎子略显诧异:

“看来洛将军对老夫也不是一无所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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