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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腹地的瘴气如浓稠墨汁,将山谷层层包裹。

暮色中,那座悬在断崖边的木屋仿佛巨兽张开的獠牙,藤蔓缠绕的屋檐垂落蛛网状的银丝,每到风起时便簌簌作响。

屋内没有半点灯火,唯有角落铜炉里的磷火幽绿明灭,在洞主们黢黑的面容下投下诡谲的光影。

"咳!"大洞主猛地拍向斑驳的木桌,震得墙角陶罐里的毒虫嗡嗡躁动。

他布满血痂的手掌从衣襟里掏出个檀木盒,盒盖掀开的刹那,一道赤红光焰冲天而起,照见他扭曲的面容——左眼处只剩个黑洞,新结的伤疤如蜈蚣盘踞在脸颊。

盒中蛰伏的圣蛊展开六对透明翅膀,尾端毒钩滴着金红毒液,将木桌蚀出缕缕青烟。

"我以为凭借自己能够收服圣蛊,"大洞主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岩壁,带着压抑的怒意,"没想到圣蛊终究是传说中的神物!还是需要圣女的心头血。"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盒子边缘,竟被圣蛊瞬间吸食殆尽。

二洞主的青铜面具在幽光下泛着冷芒,他上前半步,腰间悬挂的人皮灯笼随之晃动:"大洞主,当时你就不应该放那个阿依娜和那个中原男子离开。"

话音未落,角落里突然传来嗤笑,三洞主把玩着骨制骰子,骰子面上刻着的骷髅眼窝正渗出血珠:"怕是大洞主被圣女的美貌迷了心窍吧?"

空气骤然凝固。大洞主霍然起身,木椅在地面拖出刺耳声响。

他反手甩出三道淬毒银针,精准钉入三洞主耳畔的立柱,针尖激起的木屑纷纷扬扬落在后者头顶:"再敢胡言,下一针就戳烂你的舌头!"三洞主僵在原地,喉间发出含混的呜咽。

"放心,他们逃不掉的。"大洞主扯下染血的布条缠住左手,圣蛊突然发出尖锐嘶鸣,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他盯着盒子里躁动的神物,瞳孔缩成针尖:"圣蛊认主时会在方圆百里留下气味,那些自诩高明的蛊师,不过是循着我的标记在打转。"

四洞主转动着轮椅上前,齿轮与地面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大洞主,以免夜长梦多,我们还是尽快取得圣女的心头血。"

他枯瘦的手指抚摸着轮椅扶手上的人皮,那些皮肤表面还残留着未刮净的毛发,"巴沙老匹夫这些年藏得太深,这次若不抓住机会......"

"嗯,稍作安排我们就动身!"大洞主猛地合上檀木盒,盒盖将圣蛊的半截翅膀夹得粉碎。

绿火突然暴涨,照亮他面具下扭曲的狞笑,"我要让整个苗疆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王!"

随着他的怒吼,墙角陶罐纷纷炸裂,数以百计的毒蝎潮水般涌出,在地面织成涌动的黑潮。

应天皇宫乾清宫内,鎏金蟠龙柱映着摇曳烛火,朱元璋猛地挥袖扫落案上奏折。

黄绸龙纹桌布下,狼毫笔滚落在地,墨迹在青砖上洇开,宛如朱允熥中毒时渗在衣襟上的血渍。

"老二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万无一失吗?"苍老的怒吼震得梁上铜铃嗡嗡作响,朱元璋腰间玉带扣硌得掌心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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