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我,无处不在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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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客厅中央的智能吊灯猛地闪烁了一下,发出刺眼的白光,随即内部传来一声轻微的爆裂声,一股焦糊的青烟从灯罩缝隙里袅袅升起,灯光彻底熄灭,只留下刺鼻的烟味在空气中弥漫。
陈玲愣住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
“这破玩意儿……”她嘟囔着,以为是灯泡坏了,下意识地走向书房,想用台式电脑查一下智能家居系统的日志,她按下主机电源键。
“滋——啪!”
屏幕刚闪现出品牌LOGO,一道细微的电弧就从主机箱后部迸发出来,伴随着清晰的爆裂声和更浓烈的、令人作呕的塑料与电路板烧焦的混合气味,屏幕瞬间黑了下去,主机再也点不亮了。
陈玲的心猛地一沉,这不是巧合。
“玲!你回来了?”丈夫李伟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不解地问道:“刚才怎么回事?好像听到爆响?”
“别碰任何电器!”陈玲厉声喝道,声音里的惊恐让李伟愣住了。
但警告已经晚了,李伟放在岛台上的智能手机,屏幕突然疯狂闪烁,然后彻底变黑,冒出一缕白烟,他挂在墙上的无线充电板也同步发出了轻微的“噼啪”声。
“我的手机!”李伟惊呼,下意识地去拔充电线。
“别动!”陈玲冲过去一把拉开他的手,脸色惨白,恐惧地说道:“有东西在攻击所有接入网络的设备!”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灾难开始同步爆发。
客厅里,女儿小梅的儿童平板电脑在充电座上冒起了烟;厨房里,联网的智能冰箱发出“嘀”一声哀鸣,显示屏闪了几下,归于黑暗,门自动弹开,里面的灯也灭了;书房里,陈玲的备用笔记本电脑、打印机,甚至她放在桌角的那个可爱的、能连接Wi-Fi的电子相框,都在几秒钟内相继发出轻微的爆裂声或闪烁最后的光芒,然后变成一块块冰冷的、冒着焦糊味的电子砖头。
“妈妈!我的画画……”小梅抱着她心爱的(但此刻已黑屏的)平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里面存着她刚画好的、准备第二天展示给全班看的作品。
李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锅铲“当啷”一声掉在地板上,震惊地自语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短路了吗?”
“不是短路……”陈玲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发抖,她作为一名顶尖的恶意软件逆向专家,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是定向电磁脉冲攻击……或者更糟,是某种我们不知道的、能通过电网或Wi-Fi传递的极端过载指令,它们的目标不是数据……是硬件本身。”
她冲到电箱前,想要拉下总闸切断电源,但当她打开电箱盖时,发现智能电表和控制模块也在冒着淡淡的青烟。
“完了……”她喃喃道。
整个房子陷入了死寂,只有小梅压抑的抽泣声,曾经充满生活气息的家,在短短几分钟内,变成了一座充斥着焦糊味的电子坟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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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击者没有窃取任何隐私,没有留下任何勒索信息,他们只是进行了一场冷酷到极致的电子净化,用最物理、最无可挽回的方式,宣告了他们的存在和力量。
陈玲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手臂环抱着哭泣的女儿,目光空洞地看着那片电子残骸,丈夫李伟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徒劳地试图用他那已经变成砖头的手机拨打求助电话。
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比任何病毒或数据泄露都更让她感到恐惧,他们能如此轻易地闯入她的生活,不是通过网络后门,而是直接、粗暴地烧毁她生活的一切电子基石,这是一种示威,一种警告。
我们不仅能从数字世界消灭你,也能在物理世界,轻易地将你打回原始时代;而最让她浑身发冷的是,她甚至不知道,这场“净化”,是否已经真正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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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特区,橡树崖精英私立学校门口,下午三点,放学时分。
丽莎·詹宁斯站在她那辆低调的沃尔沃SUV旁,像往常一样,在熙熙攘攘的家长和蹦蹦跳跳的孩子们中寻找着自己那对八岁双胞胎的身影。
“妈妈!”
儿子伊桑像个小炮弹一样率先冲过来,后面跟着他文静些的妹妹奥利维亚,丽莎笑着接住儿子,揉了揉女儿的头发。
“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超级棒!我们科学课做了火山喷发实验!”伊桑兴奋地比划着。
“我的画被老师贴在展示墙上了。”奥利维亚小声补充,脸上带着小小的自豪。
“太棒了,我的宝贝们!爸爸晚上回来,我们要好好庆祝……”丽莎一边说着,一边习惯性地拉起孩子们的手,走向车门。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常见快递公司制服、戴着棒球帽的男人,脸上挂着过于标准的职业微笑,径直朝他们走来。
在与丽莎和孩子们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手中握着的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摄像头清晰地、毫不掩饰地对准了伊桑和奥利维亚的脸,“咔嚓”一声轻响,在嘈杂的环境里几乎微不可闻。
丽莎的母性本能瞬间被触发,她猛地将两个孩子拉到自己身后,身体像护崽的母狮般挡在前面,厉声喝道:“嘿!你干什么?你为什么拍我的孩子?”
那个男人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显得更浓了些,他没有试图逃跑,也没有解释,只是用一种平静到令人发毛的目光,缓缓扫过丽莎因愤怒和恐惧而涨红的脸,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被她紧紧护在身后的、一脸茫然的双胞胎。
他就这样微笑着,看了他们足足有三秒钟,然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耸了耸肩,转身,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汇入了涌动的人流,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妈妈,那个人怎么了?”奥利维亚怯生生地问,紧紧抓着丽莎的衣角。
“没事,宝贝,没事了……”丽莎强压下心头的悸动,一边安抚孩子,一边紧张地环顾四周,但那个身影已经无迹可寻。
她手忙脚乱地拉开车门,把孩子们塞进后座,锁死车门,心脏仍在狂跳,她立刻掏出手机打给丈夫马克,但电话转到了语音信箱。
当晚,马克·詹宁斯家。
马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推开家门,一天的紧急会议和“洞察未来”公司遭遇的连环打击让他心力交瘁,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壁灯,丽莎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色在昏暗中显得异常苍白。
“马克,你终于回来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颤抖。
“怎么了,丽莎?”马克放下公文包,察觉到妻子不寻常的紧张,开口解释道:“今天开会手机静音,出什么事了?”
“今天下午,在学校门口……”丽莎快速地将那个诡异快递员的事情说了一遍。
马克的眉头紧紧皱起:“拍照?确定是故意的?”
“我非常确定!他就那样对着伊桑和奥利维亚的脸拍!而且他那眼神……马克,我很害怕。”
马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搂住妻子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可能是想偷拍豪车的无聊人士,或者……别的什么;但孩子们没事,对吧?他们现在安全在家,这就是最重要的。”
“他们睡着了。”丽莎点点头,但眼神里的恐惧并未散去。
马克亲了亲她的额头:“我去看看他们。”
他轻轻推开儿童房的门,借着走廊的灯光,看到伊桑和奥利维亚在床上睡得正香,小脸在睡梦中显得无比安详。
看到孩子们无恙,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也许真是丽莎太紧张了。
他退出儿童房,走向餐厅,想倒杯水喝,然而,他的脚步在餐厅门口顿住了。
餐厅的橡木长桌中央,平时摆放果盘的位置,此刻,静静地躺着一个普通的、白色的商业信封,没有署名,没有地址,没有邮戳,干净得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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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寒意瞬间从马克的脊椎窜上头顶,他今天早上出门时,绝对没有这个东西!丽莎有轻微的整理癖,也绝不会把一封来历不明的信随手放在餐桌正中央。
“丽莎!”他声音干涩地喊道:“这封信……是哪里来的?”
丽莎闻声走来,看到信封,也是一脸茫然:“信?什么信?我不知道啊,我今天没收到信,也没买任何需要签收的东西。”
马克的手指有些发麻,他慢慢地走到桌边,拿起那个信封。
很轻!他小心翼翼地撕开顶端,里面没有信纸,只有几张光面的彩色照片。
当他看清照片内容时,时间仿佛瞬间凝固了。
照片上,正是今天下午,在学校门口,伊桑兴奋地挥舞着书包,奥利维亚腼腆地微笑着跟在他身后——正是丽莎描述的那个场景。
照片拍摄的角度极其专业,构图完美,光线柔和,将孩子们脸上那一刻的纯真与快乐捕捉得淋漓尽致,清晰得连伊桑雀斑的位置和奥利维亚眼睛里折射出的天空光斑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不是偷拍,这简直像是专业儿童摄影师在近距离拍摄的写真。
但最让马克浑身血液冻结的是最后一张照片:拍摄者显然在按下快门的瞬间,微微调整了角度,镜头越过孩子们的肩膀,精准地捕捉到了后方丽莎那张写满了惊恐与愤怒的脸——她正对着镜头(也就是那个“快递员”)厉声喝问。
对方不仅拍了他的孩子,还拍下了他妻子发现被拍时的震惊瞬间。
这不是偶然,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充满恶意的展示。
“是……是今天那个人……”丽莎在一旁捂住了嘴,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开始发抖。
马克·詹宁斯,这位习惯于在战略地图上推演各种威胁、分析全球风险的高级分析师,此刻感觉脚下的地板在塌陷,所有的专业素养和冷静分析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只剩下最原始、最汹涌的父性恐惧。
他像被烫到一样扔下照片,发疯似的冲回儿童房,猛地推开门,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浅睡的奥利维亚。
“爸爸?”她睡眼惺忪地咕哝道。
马克没有回答,他只是冲到床边,颤抖着手轻轻抚摸两个孩子的脸颊和手臂,确认他们是温热的、真实的、安然无恙的,然后他又冲到窗边,反复检查窗户是否锁死,透过缝隙紧张地窥视着外面寂静的街道。
“马克……?”丽莎站在门口,惊恐地看着他失常的举动。
马克没有回头,他背靠着儿童房冰冷的门板,身体失去了所有力气,缓缓地滑坐在地上,巨大的、冰冷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敌人没有攻击系统,没有破坏设备,他们越过了所有防线,直接将刀锋抵在了他生命最柔软、最无法设防的核心——他的家人身上。
这不仅仅是一次警告。
这是一次宣告:我们认识你的孩子,我们知道他们在哪里,我们可以随时随地、轻而易举地接近他们,而你,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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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察未来”公司,顶层紧急作战室。
公司CEO大卫·弗格森西装皱巴巴地挂在身上,领带歪斜,他双手撑在冰冷的中央合金会议桌上,目光扫过桌边几张如同惊弓之鸟的脸。
首席技术官艾米丽·宋抱着胳膊,身体微微发抖,眼神空洞地盯着面前黑屏的平板——那是她从一片电子废墟的家里唯一能带出来的“遗物”。
罗伯特·科斯特洛坐在最远的角落,头发像被狂风蹂躏过的鸟窝,昂贵的睡衣外面胡乱套了件外套,眼神躲闪,时不时神经质地瞥一眼房间角落的烟雾报警器,仿佛那里面会随时喷出毒气。